主题: 河豚之恋

  • 笑坐云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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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4/10/21 13:48:5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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河豚之恋

      如意洲,是长江三角洲中的一座小沙洲,她集千年之灵气,静谧在一方。沙洲有一个凄美的传说,女主人公名叫“如意”,人们管沙洲叫“如意洲”。如意洲上的居民,多以捕鱼为生。早出晚归,披星戴月,是沙洲人的生活习性。

      故事发生在光绪年间,有户世代捕鱼的何姓人家。到了何老汉这辈,他决定把儿子何书生送去学堂,希望他将来考取功名,改变何家的命运。

      那年,何书生刚满六岁,在县里的太平书院读书,学堂离家步行一个多小时。一般书生放学不久,何老汉就会回来。今天,天色已晚,还不见他的影子,墙角的蟋蟀恼人地叫着。书生和娘坐在家中焦虑的等着,月光洒进屋内,显得清凉。

      “孩子他娘,帮我倒碗水!”何老汉粗壮的声音,从外面传进来。

      “死老头,怎么到现在才回来?”书生娘没好气地问道。

      何老汉也没回答,走进屋内,把渔具放下,坐在凳子上喘着气。

      书生他娘忙去厨房准备晚饭。

      “爹,今天怎么这么晚的?”书生从厨房倒了碗水递过来。

      “别提了,差点回不来!”何老汉停顿了一下,脸上略带喜色:“还好我命大。看天气不错,想多捕点鱼。网刚撒下去,本来风平浪静的江面,涌起了大浪。吓得我不敢想,边稳船边收网。瞧,还有捕获了一只小河豚。”

      书生听父亲说过,河豚是江中之宝,但毒性无比,却味道鲜美。书生看了河豚一眼,惊讶地说:“爹!你看,河豚流泪了!”

      “瞎说什么?河豚流泪,我还是第一次听说。”何老汉定睛一看,只见河豚泪光闪闪。他,略有所思。

      “爹,我们把它放了吧?它肯定想家了!”

      这时书生娘把准备的饭端出来,看到书生和何老汉往外走,喊道:“他爹去那里呢?饭好了!”

      何老汉陪书生来到江边,书生小心翼翼的把河豚放入江中,看着它渐渐远去。书生双手合十,默默为它祈祷起来。何老汉心想,这孩子还真心善,就希望将来能有出息。他深深地叹了口气。

      转眼间,书生已是12岁的大孩子了。能做文章,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。那天,他放学回家,先砍好了柴,再帮母亲做饭。

      “书生他娘,大事不好啦!何老汉被水卷入江中了。”母亲听见乡亲们的呼喊声,晕了过去。

      书生拿着火把,和乡亲们到江边找。直到第二天早上,也没看到何老汉的影子。经过这次打击,母亲本来体弱多病的身子,竟然下不了床了。隔壁的王大婶是个热心肠:“书生他娘,你放心吧,以后有事,我帮你看着!”书生是个懂事的孩子,每天照顾着母亲。

      来年清明前夕,处处桃红柳绿,莺歌燕语。书生安顿好母亲,去江边遥祭阴阳相隔的父亲。他来到江边,看到不远处,一位貌似天仙的姑娘坐在江边哭泣。

      “姑娘,你怎么哭了?”书生走过去,关心地问。

      她擦了擦眼泪:“我,我迷路了。忘了回家的路了”。

      看天色近晚,书生打算让姑娘暂住他家:“要不,先去我家吧,你一个人在外也不安全!”

      姑娘点了点头,跟着书生回去了。

      原来,这姑娘就是书生救过的河豚。她叫如意,家中排行最小。家人希望她事事如意,她爹在她一岁时,送了只玉如意作为纪念。

      六年前,如意没听家人的话,偷偷跑出来体味人间。如意洲虽不富裕,但男耕女织,一派祥和的景象,深深吸引了她。特别是江边秀丽的景色、淳朴的民歌还有桑树上结的果子,是家中难以欣赏和品尝的。正流连忘返时,不料被书生父亲的网逮了回来。

     如意被书生救后,就回了家。父亲再三追问,如意说了实情。她爹听后,脸一沉,气愤地说:“别被我碰到,要不没你好果子吃!”其实,如意的爹也是爱民如子。由于它们常被渔民捕食,曾和刀鱼、鲥鱼一起去求龙王保护。龙王听了请求后:把刀鱼的身子变成一把刀,渔民捕捉时可以用锋利的身子把鱼网割破;把鲥鱼变成一把锯,即便进入船舱也能锯断木板化险为夷;把河豚身上装上毒药,让那些贪嘴的人望而生畏,自然就不敢乱捕乱杀了。

      说来也巧,如意她爹参加完龙王的大寿,醉醺醺的回来。半路遇到了何老汉,施展了法术,江水把何老汉席卷而去。如意知道后很伤心,她想不通:何老汉是捕了我,可他儿子放了我啊!都过去这么多年,爹爹还是害死了何老汉。那天,如意乘家人不注意,偷偷跑了出来。

      到了书生家,书生娘看她乖巧,想收她做了干女儿,如意也跟着书生喊起了“娘”。村里人背后议论纷纷,有人说:如意是江上来的妖精,害了何老汉,还打算害如意洲的人。也有人说:书生好福气,天上掉下个标致乖巧的媳妇儿。王大婶看如意长得俊俏,酸溜溜地说:“书生他娘好福气呀,捡了个这么好的丫头!”书生的娘也不管这么多,还是把如意留下了。她很少出门,一心照顾娘。书生安心读书,准备考试。在如意的照顾下,娘的病也好了。

      “窈窕淑女……”书生捧着书在屋内念。

      如意闯了进来,接了句:“君子好逑!书呆子,吃早饭啦!”

      “你真逗,小丫头也!”

      “谁说我也小丫头了,我们来背古诗,看谁厉害。哼!”

      天上一天,人间一年。转眼间,如意已与书生朝夕相处六年。他们一起读书,一起做饭,形影不离。如意常问:“书生呀,哪天我不在了,你会想我吗?”“当然啦,我们要白头偕老呢!”书生认真地说。如意开心地笑了,眼角却闪着泪花。

      考试时间到了,如意准备好了行李和干粮。那天,正下着蒙蒙细雨,看着书生远去的影子,她哭了。眼前浮现出,和书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。

      时间过去了快一个月,如意在家等着书生。“书生他娘,恭喜你。刚从县里传来消息,书生考中了,是我们未来的县太爷啊!”“王大婶几年没来,怎么这次什么风呀?”书生娘放下手中的活:“我们家书生考中,也得谢谢你们的关心,明个儿我请你们吃酒!”如意在内屋听到了两个人的话,长叹一声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。她放下手中的活儿,含着泪写了一封信:

书  生:

    有件事,我想告诉你。我就是你12年前救过的河豚,可惜,我爹没有放过你父亲。我偷偷跑出来,想用这几年时间替爹爹赎罪。刚从王大婶那里得知你考上了,也是我回家的时候了。心中虽有许多不舍,但我们必定不是同类,忘了我们的过去,好好报效家乡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如 意

      书生读这封信时,如意已经回到了家,她整天以泪洗面,因为伤心过度,没到一个月就离开了世间。如意的姐姐遵从她的遗嘱,把一直带身边的玉如意送给了书生。

      数年后,何书生在他们相遇的地方建了座如意石像,并赋诗一首:

往事如今赴水流,人间佳话几经秋。

相逢何须长相忆,明月圆缺如意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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